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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題:第二章 廟宇源流  
  作者:網管    ( 發表時間:2016-06-14    閱讀人次:1681 )  

第二章 廟宇源流

 第一節、信仰源流脈絡

 廟宇是民間信仰的處所,也是常民心靈的依託,甚至為起居行事的指南。本縣先民來自大陸對岸的福州市轄下的長樂、連江、福清、琅岐、平潭等地,廣泛來說係屬於「福州族群」、「福州人」,亦即是大陸屬於福建六大民系的「福州民系」。

 福州,在漢朝初年閩越國時期,被定為王都,稱為東冶;別稱三山,因五代十國的閩王王審知兩度拓建福州城時,于山、烏山、屏山三座山猶在城外,圍護這座都邑。此外,福州另有閩都、榕城的雅稱。

 圖騰崇拜是人類最早產生的信仰文化。原始社會人類生存力較弱,受到大自然嚴重制約,為了面對環境的挑戰,順應各種變化,便以自然現象或周邊物類作為依託,透過神秘感應之力,以避免侵擾、度過難關。

 秦始皇時期,在福建設閩中郡,因此福建簡稱「閩」,《說文解字》:「閩,東南越,蛇種。」《國語‧ 吳語》記載:吳王闔閭「欲並大越,越在東南,故立蛇門」,可見位居中國東南,奉春秋末期越王句踐為先祖的的閩越族,是以蛇為圖騰信仰。據福建學者楊琮的研究,在城村閩越國故城址出土的瓦當中,一種極富地方特色的瓦當上,即有蛇、鳥紋樣;晉代《搜神記》也記載了閩人曾以生人來祭蛇的事蹟。由此足見蛇文化在福建的代表性。

 蛙類也是福建重要的圖騰崇拜之一,古代閩人對於青蛙的崇拜,可溯及新石器時代。福建學者徐曉望指出,福建這塊土地上最早的民族是閩族,一般認為是新石器時代居民的後裔,在福建黃土侖新石器遺址中,曾發現有一座青蛙塑像裝飾的陶器,相信青蛙這種動物有避邪作用,用在器物上以保護自己。位於浙江的越族,也是以蛙為圖騰,《韓非子‧ 內儲說上》:「越王句踐見怒蛙而式之」,《越絕書》也有相同的記載。蛙,也是蛇類喜食的動物,學者以為閩越人將蛙形紋製於飲食用器上,也可能是崇蛇觀念的表現。據福建學者林國平在《福建民間信仰》書中指出,民國時期的福州把從上游被洪水漂流下來的綠色雨蛙稱為「綠甲將軍」,金色的雨蛙稱為「金甲將軍」,黑色的雨蛙稱為「鐵甲將軍」,並視雨蛙進入民居為大吉大利,千方百計把雨蛙弄入玻璃皿中,用美酒餵養牠,有時還要演戲給蛙神看。顯示了蛙文化在閩江流域的影響力。

 除了蛇、蛙兩大圖騰崇拜之外,鳥類崇拜也屬當地信仰習俗,閩侯黃土侖遺址中,曾出土禽形壺,閩越國瓦當與銅鐘也能見到生動的鳥紋裝飾。另外,福建地方的原始崇拜,包含了生殖崇拜、龍崇拜、虎崇拜、狐狸崇拜、猴精崇拜、蠱毒崇拜、山川鬼神崇拜,以及畬族的犬崇拜等。

 目前在本縣仍可發現圖騰物魅崇拜的遺緒與痕跡,像是南竿鄉福澳村華光大帝廟內的英烈王九使,以及西莒島西坵村的趙大王都是蛇神的化身,北竿鄉芹壁村的鐵甲元帥(由將軍升格而來)則是青蛙神崇拜,津沙村天后宮的二將軍據傳屬於鳥神轉化而來。最具福州地方特色的猴精崇拜為「丹霞大聖」,主祀的廟宇常以「齊天府」為名,隨著小說《西遊記》影響力擴大,其便與齊天大聖孫悟空形象重疊,經過轉化,漸趨混而為一,在北竿尚書公廟內便供奉了齊天大聖。狐狸崇拜在福州一帶最具影響力為鎮海樓三仙姑,在北竿尚書公廟內亦設有其神龕。

 《漢書‧ 地理志》指出東南越人「信巫鬼,重淫祀」,福建氣候暖溼多雨,瘟疫流染,自古以來就是一個物魅叢生,巫覡文化發達之地,發展出以五靈公(五帝、五福大帝)為代表的信仰。

 《史記‧封禪書》記載漢武帝命祭祀官用乾魚祭祀武夷山神,還令越巫設「越祝祠」,祭祀天神百鬼,取雞骨來占卜;綜合福建學者徐曉望、林國平的研究,福建地方提供巫覡文化良好的土壤,閩台二大女神信仰的媽祖與臨水夫人都來自原初的巫道身分,經神異行為發生,以及信眾群的擴大,終而為成強勢香火神。

 閩越國除了原始的圖騰崇拜,也發展出祖先崇拜。《漢書‧ 高帝紀》記載閩越王無諸奉故越國(句踐等諸王)宗廟祭祀及社稷。漢武帝時滅閩越國,閩越貴族移往江淮地區,亡國絕祀,長久未恢復。唐朝中葉,中央王朝為了穩固南方的統治權,為過去閩越國這些王族建廟。特別是閩越王郢第三子,別號「白馬三郎」,到唐代起受到官方大力崇祀,到南宋紹定五年加封為「孚佑王」,成為福州信仰圈的白馬王祀神重要來源之一。

 五代十國的王審知,亦號「白馬三郎」,攜中原氏族入閩,創建閩國,輕徭薄賦,與民生息,重視實業,大興文教,兩度拓建福州城,開闢「甘棠港」,締造三十年的安寧歲月發展貿易。後唐同光三年(西元925 年)逝世,享年六十四歲,諡號忠懿王。至今,不少福建、臺灣、廣東、香港,及東南亞等地的王氏家族,為其後裔,尊奉王審知為始祖。在福州信仰圈,也為白馬王祀神的另一重要版本。

 另外,「尚書公」陳文龍亦是福州地區重要神祇,為南宋莆田人,與抗元英雄文天祥齊名。當元兵逼近興化府,因其力守,久攻不下,只好一再增兵,才得以破城。城破後,陳文龍被俘,被押送到福州,多次嚴辭拒降,北上時拜謁杭州岳王廟後,氣絕而亡。福州人民十分敬仰其氣節,明初建廟宇祭祀。後因出海商人和漁民紛紛來此朝拜,且都說此神極靈。「海上保護神」美名傳開,陳文龍在明代被敕封「水部尚書」。

 第二節、廟宇祀神來源

 中國民間信仰為雜揉儒、釋、道三家精神,融入各地方風土民情,產生禮敬聖賢、崇仰神明、尊天敬祖的「通俗宗教」內涵。福建民間信仰文化起源於秦漢以前閩越人的自然崇拜和原始巫術,唐宋的造神潮流,經長期演變,至明清以後到達鼎盛。福州地方特色的神祇崇拜,成了馬祖民間信仰文化的主要內涵來源。

 本縣為中國民間信仰的分流,主要脈絡來自福州與轄下長樂、連江等先民攜入,並匯入列島上本土產生的造神運動,呈現多元性的面貌。馬祖居民大多來自閩東一帶,民間信仰文化也多自原鄉的長樂、連江與福州等地引進,屬於移民神、原鄉香火神的範疇。如白馬尊王、五靈公、華光大帝、尚書公、蕭王爺、英烈王(九使)等。

 在中共建政到文革期間,在「破四舊、立四新、反封建」政策綱領下,許多廟宇被拆除,或移作他用,部分地方性神祇被迫脫離原先受到祭祀的土地,遭拋向河流與海洋,成為海漂神或落難神,也因海流方向,使得不少海漂神像在馬祖各村澳落腳,重新獲得祭祀。例如:南竿牛角半天夫人、北竿橋仔玄壇公、靈台公、林女帥,西莒田青帆天后宮的「毓靈宮」臨水夫人(按:據《福州道教》雜誌、《福州神俗》及福州網站所載,福州倉山與長樂的琴江、東渡,以及連江的江夏巷、崇禮鋪均各有一座主祀臨水夫人的「毓麟宮」,多處廟宇皆於文革期間遭逢毀壞,故筆者研判青帆書有「毓靈宮」神龕,應屬西莒居民筆誤所致)、田澳天上聖母與天蓬元帥、東莒玄天上帝等。

 民間祀神由本地「造神運動」而產生的,包含東莒大埔石刻的老頭大王、東莒猛澳劉大王、西莒西路彣大王等,皆為當地早已有之,別無分號的「地頭神」:再者,像東引的犁麥大王,傳聞因顯靈救助大海盜蔡牽而獲得供奉,頗具傳奇色彩。此外,少數聚落中,特定人士因生前從事信仰事務,其亡故之後受當地百姓膜拜,晉升為神,入廟加以供奉,如北竿塘岐蕭王府廟的袁書記、上村趙元帥廟的芙蓉仙姐;由西莒坤坵趙大王相傳乃由當地蛇神轉換而來,關於馬祖狐魅信仰的發展,可參閱林錦鴻〈新說馬祖狐仙故事〉一文。以上這三種信仰起因,均可視為在地成神發展所致。

 由於海水流向的緣故,浮屍成為馬祖信仰的另一大宗。起因於水流屍隨漁舟入港,漁民依習俗加以安葬,為祈求漁獲豐產,便膜拜浮屍,後來得到應驗,使其得以快速立廟成神。諸如西莒青帆威武陳元帥、田澳蕭隍爺、北竿白沙平水尊王、南竿梅石高王爺、福澳林地母、西引清水澳大王等。水流屍,因島嶼環境社會與生計條件所形塑的特殊信仰文化,成為兼具海漂神與在地神這兩種特質。

 第三節、民間信仰類型

 散列於本縣各島的宮廟,是地區民間信仰的主體與重要表徵之外,信仰的內涵與行事也包含了居民家庭內日常進行的各類祭祀行為,茲就民間信仰神靈的類型,做一概括性分類。

 (一)人格崇拜

 明君賢臣:對於地方貢獻良多之古代君主,如五代十國的閩王王審知,民間稱其為「白馬尊王」。南宋末年偕同文天祥抗元的名臣陳文龍,因拒不降元而殉身,明代為表彰民族氣節,封其「水部尚書公」。漢代蕭望之歷任左馮翊,大鴻臚、御史大夫、太子太傅,以清正剛直,愛國愛民著稱,元帝時遭宦官陷害,被迫引鴆自殺。歿後百姓立廟祭祀,成為神祇,尊為王爺;清正遺範的蕭望之,在瘟癘盛行之地的閩南泉州,經過時間變化,轉型成為當地「首席瘟神」;在清末時隨著泉州閩南人赴北竿塘岐漁作,將富美宮的蕭、金、雷等瘟神請入民宅內供奉,為北竿地區帶進了「扛乩」問神這項民俗活動,而後發揚光大。

 巫覡道士:俗稱媽祖的宋人林默傳說憑神通替人治病、拯救迷航的漁商,隨著航業發達與海戰需求,一路追封成為「天后」。傳說唐代女道士陳靖姑替鄉人施法治病,雖因難產而亡,卻成為安家護幼的祀神。

 祖先:在馬祖民間信仰影響力最大的白馬尊王,其中的一位為閩越國王郢第三子,被蜑民們視作祖先;此外,在北竿地區,兩個特殊的案例為蕭王府廟信眾的祖先被請至廟中成為「書記」,上村趙元帥廟內的芙蓉仙姐本為黃姓神媒亡故後,被居民膜拜。慎終追遠是國人固有思想,祖先行事常被視為後人的榜樣,一般傳統年節,各家庭均有向祖宗排位膜拜或掃墓的例行祭祀。

 水流屍:傳說西莒陳「大戈」、牛角陳「大哥」、西莒蕭「大哥」、梅石高「總管」、福澳林「大姐」等屍身隨海流漂到列島各澳口,屢顯神跡,經託夢或上身神媒,被安奉為神,得到官銜,得以建廟。

 典籍人物:華光大帝又稱馬元帥,元末明初的道教典籍《道法會元》中,將馬勝、趙公明、溫瓊、關羽列為四大護法神。經明代《三教源流搜神大全》與神怪小說《南遊記》的創作,讓華光大帝(馬元帥)事蹟更加豐富化。魏晉小說《後搜神記》中的趙公明,道教列為四大靈官之一,經《封神榜》渲染,又別名「玄壇公」。此外,佛經中的哪吒護法形象,經民間傳說與神怪小說《封神榜》等加料與道教化,深植人心,被道教納編為「中壇元帥」。

 (二)自然界崇拜   

 天文現象:原初對上天敬畏與崇拜,以為蒼穹之上有天帝在主宰萬物,漢末道教創立後,定名為「玉皇大帝」。北斗七星與北極星能指引方向,北方星辰的崇拜,經道教轉化為「玄天大帝」。

 馬祖地區的中秋夜,至今仍尚存婦女在門口敬拜「太陰娘娘」的習俗。

 土地信仰:土地滋長萬物,提供人民生息場所,初民對土地敬惜,發展為土地神「后土」祭祀,後來的形象定型為「土地公」。

 (三)物魅崇拜

 器具設施:炊事飲食之物,被生命化與形象化為「灶神」,又轉變為「司命真君」。床具亦是如此,被認為有床母或房間神(房內嬭)在守護。

 動物崇拜:《中國精怪文化》書中指出,「北狐仙,南五通」乃是精怪信仰的強宗。狐仙信仰盛行於北方,明清時期已傳至全國;隨著漢人南下,在福州一帶沿襲北方的信仰思維,基於畏懼之心,把當地山間幻化善變的貍貓,視其為狐神,加以膜拜。福建簡稱「閩」,說文解字指出為蛇的意思,蛇惡毒善變,被閩越族民眾敬畏,被列入祭祀,至今仍存殘跡,如福澳的英烈王(九使)、趙大王。蛙類能防農稼之蟲害,拜蛙信仰在福建廣為流傳,如芹壁鐵甲元帥。

 第四節、主要祀神事略

 本縣各島白馬尊王、天上聖母、五靈公、華光大帝、玄天上帝、臨水夫人、尚書公、蕭王爺都是具影響力的地方神祇。

 一、泛白馬王體系

 白馬尊王的信仰流行於福州地區,始於漢初,盛於唐宋,延續至清末民初依舊不衰。馬祖列島白馬尊王的源流頗為多樣,一為漢武帝時閩越國王郢第三子,嗜騎白馬,南宋《三山志》與明代《閩都記》說其號「白馬三郎」,因當時福州鼓嶺水潭大鱔危害民間,奮勇射鱔除害而犧牲,居民便立廟祭祀;自唐代起每當福州久旱不雨,官員數次向其祈雨,得以解旱,受封廟號「白馬孚佑王」,其所屬香火如南竿山隴、北竿中澳與東引的白馬尊王廟。

 另一者為五代十國的閩王王審知,《新五代史》稱其號「白馬三郎」善騎白馬,時兵荒馬亂,中原氏族隨其入閩開墾,因開閩有功、多所建樹,身後追封為「忠懿王」,至宋代仍在閩地頗具威望依然受到「奉旨祀典」的尊崇,東莒福正白馬尊王廟所供奉為此版本。其三有些白馬大王、白馬尊王為各聚落原有的本境守土大王,經過附會、升等而來,事跡難以稽考;白馬王除保境安民之外,也兼任替喪家為往生者「報亡」 (學者陳高志認為改以祀神的角度來解讀,或可寫作「報王」。)之功能,在本縣頗為普及,有則為村廟的主祀神,或設為協祀神,清水、珠螺、牛角、馬港等村都有立廟奉祀。

 二、天上聖母

 台閩影響最大的當屬發源於湄洲的海神天后媽祖,信仰圈擴及東南亞華人社會,信徒廣布。媽祖本名林默,宋代人,根據兩岸學術界近五十年研究得知,媽祖生前是湄洲島一名女巫。

 趙翼《陔餘叢考‧卷三十五》亦有所載:「倘遇風浪危急,呼媽祖,則神披髮而來,其效立應;若呼天妃,則神必冠帔而至,恐稽時刻。媽祖云者,蓋閩人在母家之稱也」。

 明代《興化府志》及後來編纂的地方志書都指稱她是都巡檢林愿之女,已漸失真相。學者徐曉望又查證五代十國至宋代,莆田並無都巡檢的官職;故指出撇開後世傳說不顧,媽祖生前只是善於預測吉凶的女巫,死後受湄洲百姓祭祀,屢顯神跡,宋徽宗宣和五年(西元1123年)朝廷賜匾額「順濟」,現存關於媽祖最早的文獻,是南宋廖鵬飛於紹興廿年(1150年)所寫的〈聖墩祖廟重建順濟廟記〉,謂:「世傳通天神女也。姓林氏,湄洲嶼人。初以巫祝為事,能預知人禍福……」,宣和五年(1123年),「給事中路允迪出使高麗,道東海。值風浪震盪,舳艫相衝者八,而覆溺者七。獨公所乘舟,有女神登檣竿為旋舞狀,俄獲安濟……」船員說這是湄州女神顯靈,於是路允迪返國後上奏朝廷請封,詔賜順濟廟額。歷朝君主不斷加封,到元文宗天曆年間為「天妃」,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助施琅攻台成功,受封為「護國庇民昭靈顯應天后」。

 天后宮在本縣各島分布廣泛,南竿鐵板、津沙、馬祖村各有一座,北竿分布於芹壁、坂里,莒光有青帆、田澳與福正共三座,東引也有一座,其中據先前津沙李雙泉、鐵板陳其灶、東引陳瑞琛等耆老都指出相傳最先由清嘉慶年間大海盜蔡牽所整建,四廟後經多次擴建、重建,鐵板、津沙廟內至今仍保留清代遺跡。值得一提的,馬祖除了東莒老頭大王廟神龕上供奉一尊協祀神「天妃」,「天妃」是明代敕封的名號,此尊神像供奉處位就在明末遺跡大埔石刻旁,並未隨著朝代遞嬗,加以其升格為天后,故筆者推斷其或可能為明代晚期所始建。

 目前南竿馬港(馬祖境)天后宮為全縣香火最旺、知名度最高的廟宇,信眾遍及本縣、臺灣、大陸三地。

 三、五靈公(五瘟神)體系

 福州地方小說《閩都別記》流傳「五通」神原形為水鳥、水蛙、水蚌、水猴、鱸魚等五種精怪變化而成;茲綜合中央研究院研究員李豐楙與福建歷史學者徐曉望的考證、研究,福建自古以來,瘴癘叢生、瘟疫蔓延,閩江流域的五通信仰興盛,後與《道藏》中五方瘟神張元伯、鍾士秀、劉元達、史文業、趙公明結合,而發展出的一種福州地方特色的瘟神崇拜,並且長時間淪為民間巫術流行的溫床,被視作「淫祀」,多次遭官方所嚴禁。

 據《福州道教》期刊的統計,在歷史上從明代至民國期間,福州及所轄縣份就爆發八十次瘟疫大流行,提供了民間崇祀瘟神的環境與條件。為了穩健五瘟的信仰基礎,於是附會黃帝堯舜等「五帝」名號,在文獻上清末《竹間續話》中重新創造了與上述同名的五位應試書生,為鄉民投井受毒、慘烈犧牲,身後受朝廷冊封成神的故事,逐漸轉型成了正神。

 五靈公、伍顯公、五帝、五福大帝 (呈現出五種顏色臉譜,其中一位為鳥嘴面容)等,是福州文化圈對於五瘟神的美稱。舊時,福州城內外供奉五帝的廟宇有十多座,俗稱「九庵十一澗」,供奉五瘟神之廟也頗多稱為「天仙府」,諸如福州魁岐天仙府、倉山清富天仙府、台江光明港天仙府、馬尾天仙府海潮寺、閩侯穆嶺寺天仙府、長樂厚福天仙府、長樂巴頭天仙府等。

 五靈公信仰隨移民遍布本縣各島,瘟神的形像消退,已轉換為鄉土神。在牛角的牛峰境廟為主祀神,山隴、福澳、東莒福正與大埔廟內也都有神龕塑像供人膜拜,均源自於長樂潭頭的龍山寺五靈公;東莒大坪與芹壁的五靈公信仰則引進漳港龍角峰五靈公香火,北竿橋仔五靈公則稱從福州台江的白龍庵分香火而來;以及連江縣筱埕鎮東坪村的天仙府五顯公,為牛角社區另一個五帝信仰的重要發源地。

 四、華光大帝

 道教馬靈官信仰在宋朝時相關信仰已經十分興盛,元末明初的道教典籍《道法會元》中,將馬勝、趙公明、溫瓊、關羽列為四大護法神。《三教源流搜神大全》指出馬元帥,名勝,又稱馬靈官。

 華光大帝為明代神怪小說《南遊記》(又稱《五顯靈官大帝華光天王傳》) 主人翁,記載華光是如來佛弟子至妙吉祥化身(一說是燈焰),面露三眼,初名靈耀,因生擒妖怪,被玉皇封為火部兵馬大元帥,成為火神,後大鬧仙界,自稱華光天王。經幾度轉世,才成正果,被封為「五封佛中上善王顯頭官大帝」,華光大帝與道教護法馬元帥記載內容極為類似,被視為是同一神。

 本縣的華光大帝信仰有福澳華光大帝廟,以及分布於南竿山隴和鐵板、西莒青帆、北竿后澳等處廟內為協祀神,均設有神龕塑像供村民膜拜。山隴、鐵板、青帆的華光大帝信仰為早期隨嶺南陳姓族人自原鄉湖中心靈官院引入。附帶一提,《南遊記》記載了一段「華光大帝與鐵扇公主成親」的情節,則是當初在福澳村華光大帝廟內供奉鐵扇公主塑像的成因。

 除華光大帝名號之外,重陽祈福燈的道教諸神護法「馬元帥」,橋仔正乙玄壇宮內的神祇「馬勝」塑像,均是異名的同一神祇。另外馬港、津沙與福正天后宮內供奉的三眼「五顯神君」,據其資料與形貌上判斷應屬於華光大帝的轉化與變體。

 五、玄天上帝

 中國原始觀念中,如漢代《淮南子》上說:北方為水,由上古傳說五帝之一顓頊執掌,代表玄冥界與冬天,主神為北極星,表徵為靈獸玄武。本屬自然現象崇拜。

 玄天上帝(簡稱玄帝)的信仰由來已久,起源可追溯玄武一詞,原是二十八宿中北斗七星的總稱。屈原《楚辭》之《遠遊》篇有句稱:「召玄武而奔屬」。玄武七宿之形如龜蛇,故注稱,「玄武謂龜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鱗甲,故曰武」。到宋代道教《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等書將其人格化,武當山也成為玄天上帝(簡稱「玄帝」)的修道聖地。玄天上帝的神跡編造也益顯豐富,《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說,玄天上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次化身,托生於大羅境上無慾天宮,為淨樂國王及善勝皇后之子。以及《元洞玉曆記》與《三教搜神大全》所謂「元始說法於玉清,下見惡風彌塞,乃命周武伐紂以治陽,玄帝收魔以治陰。」中國方術中北方屬水,小說《北遊記》記載玄天上地蕩魔收妖的故事,使其具有戰神、水神雙重職能。

 宋真宗時,改其「玄」為「真」,稱作真武帝,為道教專司北方之帝,歷代的皇帝都極力推崇玄武信仰,以至到了明朝,代表北方的明成祖朱棣自認受玄天上帝護佑,奪取皇位成功後,尊其為「蕩魔天尊」,將武當道教推上了頂峰。這位皇帝從營建武當道場的勘測設計,遣功臣貴戚現場督工,到武當道人如何修持等都親下聖旨。

 玄天上帝為明代皇室與政權的保護神,長期備受歷朝尊隆。明代末年,延平郡王鄭成功奉明朝為正朔,依然高度推崇玄帝信仰。據說西元1661 年鄭成功入台時,見安平一帶的地理形勢酷似龜蛇蟠繞,有如玄天上帝坐鎮般,以為得神意指示,於是在臺灣廣建玄天上帝廟,「以為此邦之鎮」。

 滿清入主中原後,為了消除漢人反清思明意識,積極著手破壞前朝守護神玄天上帝做為「淨樂國王子」的形象,惡意散布玄天上帝為屠夫殺生出身;同時大力尊崇關公為武聖戰神,來替代玄帝角色。

 玄天上帝信仰在本縣也頗為興盛,橋仔、珠螺、東莒、山隴、中隴均有立廟或設壇祭祀。

 六、臨水夫人

 元代古田人張以寧的《古田縣臨水順懿廟記》一文說「古田東去邑三十里,其地曰臨川,廟曰順懿,其神姓陳氏,肇基於唐,賜敕額于宋,封順懿夫人。英靈著于八閩,施及于朔南。事始末具宋知縣洪天錫所樹碑。…」。《八閩通志》說:「順懿廟,在縣口臨水。神陳姓,父名昌,母葛氏。生於唐大曆二年。嫁劉杞,年二十四而卒。臨水有白蛇洞,中產巨蛇,時吐氣為疫厲。

 一日,有朱衣人執劍,索白蛇斬之。鄉人詰其姓名,曰『我江南下渡陳昌女也。』忽不見。亟往下渡詢之,乃知其為神,遂立廟於洞上,凡禱雨煬,驅疫癘,求嗣續,莫不回應。宋淳佑間封崇福昭惠慈濟夫人,賜額『順懿』」。

 《閩書》記載,「神陳氏女,家世巫覡,父昌,母葛氏。生於唐大曆二年,神異通幻。嫁劉杞,孕數月,會大旱,脫胎往祈雨,果如注,因祕洩,遂以產終。訣約:『吾死後不救世人產難,不神也。』卒年二十有四。自後靈跡顯著。」。

 足見史料中的臨水夫人陳靖姑家中世代行巫,自幼即懂法術,有一年當地方生旱災,她應邀祈雨,不幸操勞過度,流產而亡。陳靖姑的信仰,在唐代後期即已形成,明清以來,進一步成為福州等地區民間信仰中最有影響力神祇之一,因此保護難產婦女之神,應運而生。南宋淳佑年間,福州太守徐清叟因求其為兒媳婦難產救助,奏封臨水夫人為「崇福昭惠慈濟夫人」,賜廟宇匾額「順懿」,民間尊其為「順天聖母」。

 隨著臨水夫人信仰的擴大,其傳說經改編後,收錄進《道藏》,又經小說《臨水平妖記》與《閩都別記》的發揮,臨水夫人的故事益形豐富;閩江流域本有三十六位女神(宮婆或婆官),也納入其旗下,分掌各項事務,成為臨水夫人的得力助手,也是馬祖人請道士替孩兒過關煞所膜拜的眾神來源。

 在民間諸神群像中,臨水夫人陳靖姑所具備的解旱、收妖等功能,或有可能被各種神祇所取代;因此在華人社會中,臨水夫人信仰內涵特別側重在於保胎救產、護救婦幼及居家康寧等方面,信徒多以女性為主。同時,經由福建地方道士操持的消災祈福法事,使其影響力也深入生命禮俗各層面;在閩台地區民間除了臨終喪禮之外,臨水夫人可說對人們生命發展歷程的關照無所不在,舉凡人生的出生、成年、嫁娶與生育等大事,若遇困阻與不順,莫不祈求庇佑,像是福州一帶與馬祖民俗內的過關、出幼、「粲斗禮」(亦有文獻寫作「懺斗禮」或「燦斗禮」)等,均為民間道士藉助臨水夫人之祭祀行為,讓信徒得以通過人生的關卡。

 在本縣各村廟內多供奉俗稱「臨水嬭」的陳靖姑神像,南竿馬港天后宮內天上聖母與順天聖母合祀於正神龕,南竿鐵板天后宮內的臨水夫人以設置白花(男)╱紅花(女)等生育之術,提供盼望求子的夫婦膜拜「請花」,深受當地居民虔敬崇仰。

 現今,大陸的福州一帶居民視陳靖姑信仰為福州文化的重要精神資產,尊其為「臨水陳太后」。

 七、蕭王爺

 北竿蕭王府王爺信仰來自泉州富美宮。《漢書》記載:蕭太傅,名望之,字長倩,東海蘭陵(今山東蒼山西南)人。漢宣帝時,歷任左馮翊,大鴻臚、御史大夫、太子太傅,以清正剛直,愛國愛民著稱。《漢書》讚其「有輔佐之能,近古社稷臣也。」,元帝時遭宦官陷害,被迫引鴆自殺。歿後百姓為其立廟祭祀,成為神祇。

 泉州富美宮始建于明朝正德年間,然而,弔詭的是原本係屬於「漢代儒臣」清正遺範的蕭望之,在瘟癘盛行之地的閩南地方,經過時間變化,轉型成為當地「首席瘟神」。在泉州另有傳說,略謂:蕭太傅為人至孝,其母晚年不良於行,他特造一座小車,前由公羊牽引,自己在後推車,經常載母親出外遊玩。後來,信徒出自蕭太傅敬重,而有放公羊的習俗。讓公羊自行出食,只要放生之公羊,雙角都刻有「富美宮」字樣。泉州人視為神羊,任羊走到哪裡,吃到哪裡。

 蕭太傅信仰在清末時隨著泉州周姓閩南人赴北竿塘岐漁作,將富美宮的蕭、金、雷等瘟神請入民宅內供奉,為北竿地區帶進了「扛乩」問神這項民俗活動,而後發揚光大。

 八、文武太平王體系

 福建地方相傳,文武太平王為晉代文臣黃助,是東漢大臣黃香之孫,與其誼弟(武將)鄭通,奉元帝之命,乘舟自金陵 (今南京)往海南「代天巡狩」,歸時船經亭角(今連江縣筱埕鎮定海)基哥尾海面遇風罹難。兄弟連臂浮到後灣澳,每夜畫沙成字表其履歷。又託夢給鄉人「為我南山作墳、北山立廟,吾能避災降福」。鄉人如其言,捐資立廟、建墳,尊為,號其兄廟為「大亭」,弟廟為「小亭」。

 福建民間傳述,五代王延曦封大亭為「孚濟將軍」、小亭為「昭遠將軍」。乾隆帝加封為「里護顯佑大將軍」。當地漁民尊兩神為「文武太平王」。出海前必到廟中祭祀,祈求保佑平安吉祥。大埕村每年農曆三月初三為神誕,十月二十三千秋日,正月二十保境佑民日,村民扶老攜幼到廟中燒香叩拜。與馬祖一水之隔的連江筱埕鎮與黃岐鎮、長樂市營前鎮馬頭村、福州琅岐鎮下岐村、閩江村等沿海村落,至今仍供奉著文武太平王。

 據福建學者楊亮濟等人研究,白馬王、文武太平王、拿公、戚奶、螺女等神祇為蜑民(福州方言稱這些水上人家為「曲蹄」或「科蹄」)的主要祀神。現今東莒福正天后宮內供奉了文武太平王神像,可見早期當地應有蜑民活動的蹤跡;另外,南竿科蹄澳相傳早先為蜑民泊船的海灣,當地有座「白馬文武大王」廟,廟宇整修前與西尾(四維村)皇母宮內一座神龕,都稱為「文武大王」;西尾耆老劉治國表示村內文武大王,是早先漁家自連江小埕(筱埕鎮)分香而來,可見脈絡清楚,已無疑義。

 關於「科蹄澳文武大王」的神話事略,均與白馬孚佑王、白馬忠懿二者王無涉,當地耆老口耳相傳清初主角人物姓名不詳,但故事中遭逢海難、浮屍成神的模式卻與上述類近,況且新立廟碑內也提及與文武太平王「代天巡狩」相似的職能,故研判「文武大王」極有可能是早期漁戶耆老們在不識字情況下,將原初的文武太平王神話將以轉化與改編,重新在此生根、發展。

 九、水流屍成神體系

 「本地造神運動」也為民間信仰一大面向,由於洋流方向的關係,以及居民物質報酬的心態,造成不斷衍生部分水流屍「有求必應、助民漁獲」的神話故事類型,最終晉身為某一聚落的保護神。

 水流屍成神,最具代表的模式為西莒威武陳元帥。相傳明末武人陳湯銘,人稱陳大戈,福建長樂鶴上人,因斬殺縣令,遭官方追捕,逃往海上,不願遭捕獲,將船鑿洞,溺水而亡,其屍身漂來白犬青蕃(現改名為青帆),早先漁民對其表示若讓其捕獲大量無頭黃花魚為其安葬,便並建廟立祀,次日果真應驗;村民將其肉身置於兩個相互覆蓋的鐵鍋中,密封於地下,地上則建起威武陳將軍廟,成為西莒人尊為「島神」,近年已晉階為元帥。

 之後隨著青帆村長樂嶺南陳氏傳到南竿鐵板,原鄉鶴上陳氏開發芹壁時,又將其香火引進該村。陳將軍信仰在沿海不斷擴大,並傳至大陳島,又隨大陳人遷臺時,在高雄茄定鄉建有威武廟,尊為「威烈侯」。目前也為全西莒人民的「島神」。關於西莒陳元帥事跡衍生三個版本故事類型,可詳讀劉家國先生〈白犬島陳將軍,南臺灣揚威名〉一文。

 明末,楊公八使法師,連江松皋村人,年幼時出外學習道術,為擒住惡龍,將鐵針穿進龍鼻,龍疼痛難耐,乃將法師捲入海中,溺斃於閩海,不久其屍體飄浮到現北竿后澳村後山(大澳山)的八使隴,清晨有一漁民出海捕魚發現浮屍,乃向其祈求說:「若你真有靈,讓我捕到滿船的無頭黃魚,我就厚葬你。」,果真應許,漁民感念其靈驗,於是找人將屍身包裹後抬至塘岐隴裡,頓時傾盆大雨如注,眾人只好走避,等到驟雨方歇,這時屍身已遁入土中,眾人嘖嘖稱奇以為八使得地靈,就地建墓,另於后澳村立廟祭祀。

 相傳清同治年間,西莒田澳蕭「大哥」是福建長樂漳港籍的命理師,才德兼具、日常善行,返鄉途中發生海難,死後屍身漂到下田澳海邊,被民收葬,之後夜間常現身巡護村落,多助船家安渡,之後成神,原廟建於清末。

 相似的,傳說清光緒三年,有一具武將的浮屍漂來南竿梅石澳口,得到地靈成神,幫助民眾捕撈豐沛、出海安渡,於是託夢給村民報出「高總管」名號,並指示建廟,做為信仰之所,新廟建成當日,突然從乩童口中示諭,已晉階為王爺。約民國三十九年間,南竿牛角海上有一具浮屍隨潮流漂至澳口的「西邊山」,民眾將其安葬;據說此人生前為一內地軍人,葬後得地靈成神,也助民漁收,先是被稱作陳大哥,後尊為將軍。

 民間相傳西引清水澳大王原為一官員,民國初年帶兵視察福建沿海一帶,因海上風浪過大,船隻遭侵襲而身亡,後屍體飄浮至西引清水澳,時值黃魚盛季,過往船隻甚眾,清水澳大王威靈顯赫,庇佑膜拜者黃魚滿艙,香火日漸鼎盛;居民將其立廟,名為清水澳大王。

 這些相似的水流屍成神模式,促使先前的梅石高總管、牛角陳大哥和福澳林大姐,西莒田澳蕭大哥等等,透過不斷顯現神蹟,人民趨利心理獲得應驗與酬償,致使信徒擴張,香火日漸鼎盛,神格也不斷提升,如今被尊稱為高王爺、陳將軍、林地母及蕭隍爺。

 學者呂理政在《傳統信仰與現代社會》一書認為,臺灣漢人社會未得善終的孤魂野鬼,諸如凶死、枉死,死於瘟疫者、路旁屍、水流屍等,被認為冤靈所聚,其靈力最強且危害最烈,一般稱之為「煞」,即通稱為「厲鬼」;同時書內提出厲鬼轉化為地方守護神(香火神)的關係示意模式,須經歷凶死、無祀到曝屍、作祟、公祀,再到濟世、公祀等程序。然而,在馬祖列島和浙江一些沿海島嶼所呈現的案例,生活環境內海難事件不免發生,早期漁民有求得應的回報模式,致使水流屍轉化成香火神,並未經過太多漫長的等待期,及繁複的轉化步驟,學者林美容、陳緯華在〈馬祖列島的浮屍立廟研究:從馬港天后宮談起〉論文中認為,浮屍立廟的現象顯示,馬祖人顯然相對地、較多地選擇對浮屍採取慈悲的、接受的態度;他們把浮屍帶回安葬,他們把陰廟變成陽廟,這似乎反映了像馬祖這樣「邊陲」與「不安定」的社會的一種集體表徵與自我認同。

 十、結語

 在本縣民間信仰諸神中,部分神祇在其信仰發源地所承載的文化意涵,由於時間流轉與職能調整,在走向現代化的歷程中不免產生變異;加上馬祖列島形塑的移民社會,信奉對象(神祇)成為了居民與原鄉連結的重要紐帶,甚至播遷到臺灣各地另起香爐,成為民間信仰型態的一種外擴與延續。

 隨著兩馬開放小三通,各村居民頻繁往返大陸祖籍地;同時與原鄉祖廟接觸頻繁,致使近年來各村信眾赴祖廟進香之事如火如荼展開,全力動員台馬兩地鄉親參與,蔚為各鄉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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